文 / 賴德蓮
原是舞台劇演員的作者，因為想一圓小時候當老師的夢想，因緣際會下到了體制外森林小學—「種籽」任教，然而從小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學生，面對如此新奇的教育體驗及環境，不斷刺激著他對於學校教育的印象。透過作者的紀錄角度，我們可以一窺體制外學校的教學模式，而作者最初的眼光及看法，也可能與我們一般人一樣，帶點不信任及疑惑，但本書更進一步寫出他透過親身的教學體驗及實際接觸，而帶動想法變遷的過程，也扭轉了一些我們對學校教育總是要案牘勞形、孜孜矻矻、長幼有序的那些印象。
除了與大自然貼近的多采多姿校園生活，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是，小學裡所有的學生除了必修的少許科目以外，其他課程及空堂時間，學生可以依自己的興趣、喜好或時間規劃進行安排，不像一般學校規定了固定課程類型，森林小學裡有很特別的選修課提供多元開放的課程與選擇，可以根據師資狀況和專長所在進行開課。並且給予「鑑賞期」，開學過後幾周還可選擇更動、加減。但不免讓人疑惑年紀那麼輕的孩子，真的有能力像大學生那樣做自主安排嗎？作者於是分享了有一位一年級的小女孩，留了很多空堂在玩，可是一直玩難免有不好玩時候，但卻無須擺出老師的架子，要求他們一定要按表操課、無時無刻全神貫注於學習，在這裡可以給孩子更多選擇和嘗試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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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照片/Sandy Lee以CC BY-NC-SA授權 |
而這個校園裡還有許多有意思的設計，像是沒有朝會升旗，卻有校園法庭和全校一起參與的生活討論會。當還是小朋友時候的我們，其實都覺得升旗朝會很無聊，那為什麼還要在這樣的框架下一直複製那些被約制的情況呢？這裡轉而透過全校共同集會的時間討論日常事務的規範，可不可以爬窗戶也可以是討論的內容。而校園法庭則是，針對學生之間所產生的紛爭，有高年級學生擔任法官，師長們陪席，偶爾適當給予意見，讓糾紛當事人有充分陳述意見的機會。像這些設計，不需要一味把老師的價值當聖旨，學生與老師間可以理性、平等地一起為合宜的校園生活尋找解決方法。沒有台上師長的口沫橫飛與台下學生揮汗如雨、垂手躬立，跳脫了老師學生之間威權、高下的懸殊，老師和學生之間充分溝通理解，可以一起創造讓彼此都感覺舒適的教育氛圍。
然而，體制外學校畢竟是少數，回歸到普及教育概念的初衷，看完本書，我自己內心仍產生的一些疑問是：這樣的學校是不是不論學生來自什麼家庭背景、社經地位都可以把學生照顧得很好？會不會是變相限制孩子只接觸了與自己背景或價值觀相像的一群人？而只專注於理念一致的家庭中的孩子，真的夠嗎？能夠從體制外向體制中發揮影響力嗎？縱然仍有疑惑，但是否接受這樣的教育模式本來也是見仁見智，無論如何，透過本書所看見的，關於「尊重」以及「不用同一個標準看待所有孩子」的實踐，就已是體制內努力仍難以企及的面向了。
Written by 台大教育學程學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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